想像兩個情景:窗外滂沱大雨,一個人在咖啡館裡喝著cappuccino,聽著輕音樂;而窗外,另一個人沒帶傘子,冒雨趕路,一身西服。他們哪一個快樂?
大概答案很顯然,看著街外暴雨,卻安身輕音樂的,他一定比冒雨的那個人快樂。
但事情不比我們想像的簡單。首先,會有人告訴我們,快樂不是在乎環境,不論順逆,我們都可以快樂。這是修行,這不是凡人的快樂,但我們說這才是「真正」快樂。這麼,坐在咖啡館,不過是「低層次」的快樂。
另一方面,我們又會有人說,咖啡室不過是資本主義的消費貪婪,那個安坐歎咖啡的,是中產階級,有閒,是他的罪過。一般而言,讀書人才懂這種批判。
再想深一層,那真正坐在咖啡館裡的,他快樂嗎?他不快樂,因為他愁著回辦公室要辦的事,不過喘息一刻。他正在為將來的快樂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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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再承認當下快樂,情願變成修為,或變成幻想,永遠推遲;結果,我們不快樂,還安於這種現狀。(網絡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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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們現在都不快樂。
誰用延遲把我們的快樂消滅?快樂,或變成境界修為,或變成幻想(退休廣告賣的)。就這樣,「當下不快樂」變得理所當然,現狀萬歲!
就如古時「男女授受不親」是一種迂腐,今天的迂腐,是害怕承認當下的快樂就是快樂。
如今,我們都追求,但不享受;我們都獲得,但不擁抱。我們忙著把讓自己快樂的東西拿回來,但沒有緊緊的把它們擁抱過一次。宗教亦如是,教會流行追求「增長」,潛台詞是「現在不夠」,也就是說:快樂,前面的比現在的更大。多一個組員,意義是邁向「多另一個組員」。
回到咖啡室的快樂,它說明了快樂的特質:
一、快樂需要改變物質條件,但它不是那麼難得到的,如許冠傑的舊歌《快樂》,快樂是泡泡浴,那麼快樂至少要水。
二、快樂是實在的,就像窗外的雨點拍打那麼實在,又像賢妻和孩子那麼實在。
三、快樂會走的,但我們可以再拿,就像吵架時不會快樂,轉頭還是會和好。
拿回你當下的快樂,別讓社會和教會奪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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