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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東客屬教會的恩典源流 (第六章:患難十日)
其他章節

客家人這個歷經磨難,而又生活在較艱苦的環境中的族群,無疑是一塊容易接受福音的好土;在近代中國人領受福音,成立平民教會,客家人算是比較早期的。在《耶穌基督在廣東客屬教會的恩典源流》中所探訪的,正是一個半世紀以來客屬教會在主耶穌基督裏的生命之源和坎坷的經歷...


第6課 - 第六章:患難十日
  


《耶穌基督在廣東客屬教會的恩典源流》

內容:廣東客家教會由1853–1979年的成長蹤跡、發展歷史… 基督徒後代在文革時期的失迷與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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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們中間幾個人下在監裏,叫你們被試煉,你們必受患難十日。你務要至死忠心,我就賜給你那生命的冠冕。”(啟示錄二章10節)

 


甲、神的道路高過我們的道路

當耶穌傳道、趕鬼、醫病、變餅時,常有成千上萬的人擁擠祂。當祂向人宣講永生之道時,大部分人就退去了,不再和祂同行,唯獨剩下十二個使徒、幾個女門徒和少數人仍然跟著祂。當耶穌被釘十字架時,所有的門徒竟都離祂而去。照人看來,主耶穌真是失敗!

當保羅傳福音時,到處受到弟兄姊妹的歡迎和愛戴,加拉太的弟兄‘就是把自己的眼睛剜出來給’他‘也情願’;更有人為著他的命而‘將自己的頸項置之度外’。可是到了他要為主殉道時,“凡在亞細亞的人都離棄”他;他“初次申訴,沒有人前來幫助,竟都離棄”他。

照人看來,不單主耶穌很失敗,使徒們也失敗。可是當聖靈開啟我們眼睛的時候,我們就看見,神沒有失敗。在拿撒勒人耶穌最孤獨無助時,父神在祂身上彰顯了能力,借著祂成全了十字架的救恩;神也在保羅孤獨無助之時,‘站在他旁邊,加給他力量,使福音被他盡都傳明,叫外邦人都聽見。他也從獅子口中被救出來。

耶和華對基甸說:“跟隨你的人過多,我不能將米甸人交在他們手中,免得以色列人向我誇大說:‘是我們自己的手救了我們’。"永生的神總是在人孤獨、軟弱、無助時在彰顯祂的大能。

文化大革命時的廣東客屬教會也是這樣,表面上看她沉寂了、失敗了。可是不,神的生命、能力在祂孤獨、無助的孩子身上彰顯著。

廣東客屬教會在文化大革命時被判刑的,屬聚會處背景的有十個,其中龍川的曾恩貞等七個;河源的鄧文清,興寧的周詠儀,還有先期被判刑的張偉勝。此外還有梅縣浸信會的黃守望,興寧安息日會的張道雄。老隆崇真總會的鄔漢謙、徐向豪、朱子宏三人只是被關看守所,沒有被判刑。

被判刑十五年以上的重刑犯都被押送、關在監獄。張偉勝被關在韶關樂昌,廣東省第五監獄;鄧文清、曾恩貞、周詠儀、羅斯碩和本文的編者被關在韶關犁市,廣東省第二監獄。十五年以下都被關在英德勞改場。

在上述所有被判刑、被關押過的人中,今天還在世上的,就只有張偉勝和本文的編者二個了。張偉勝已經八十多歲了,本文的編者也七十多了。我想主耶穌仍然留著我,沒有接我回去,且使我仍舊健康,沒有老年癡呆,也許是要我將這段患難的經歷告訴弟兄姊妹。我因而不敢偷懶,常常坐在電腦臺前,打些不受世人歡迎的文字。

我們不敢說自己是為著主坐牢,因我們看見自己是何等的不堪、不配;除了鄧文清、曾恩貞、周詠儀三個老弟兄姊妹之外,我們這班人,不但在神面前是罪人,就是在人面前,大多數也是被稱為‘階級敵人’的壞人,落在我們身上的,更多的是神管教的杖;我們感謝神的恩典,能夠像十字架上的強盜那樣,與主耶穌同釘,聽著世人高喊著“釘祂十字架”時,也將我們釘在十字架上。使我們這些不堪的人,也能“在耶穌的患難、國度、忍耐裏一同有份。"(啟示錄一章9節)

能夠與主耶穌同釘十字架是有幸的,只是我們看路加福音23章39-43節就知道,與主耶穌同釘的犯人還有二個迥然不同的結果。我們不敢自以為是,仍要緊緊的信靠祂,戰戰兢兢的奔那擺在我們前面的路程,求神憐憫!

神將祂的選民交給巴比倫,讓尼布甲尼撒將他們擄去。祂告訴他們:“我知道我向你們所懷的意念是賜平安的意念,不是降災禍的意念,要叫你們末後有指望。"(耶利米書二十九章11節)神讓人將我們下在監裏,不但是要在火的洗禮中使我們得著潔淨,使我們在捆鎖中學習信心的功課,實在也是將祂的工人保護起來。王明道、謝模善、袁相枕、李慕勝、林獻羔等人,文化大革命時若不是在監獄裏而是在外面,恐怕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張偉勝若不是在監獄裏,就會像他堂叔一家那樣被打死。我若不是1968年就被判了刑,1970年‘一打三反運動’時很可能就被槍斃了。就是不被槍斃,時時刻刻都會被拉去鬥爭或陪鬥,還會連累家人,還有生活窮困的壓力。若不是去了監獄,真是難以想像那十年浩劫該怎麽過。

在監獄裏因大家同樣都是犯人,就沒有誰會受到特別的歧視;監獄還有一個要對犯人的‘改造’任務,因而不會像社會上那樣無法無天的亂來,還會講講政策。神讓人將祂的兒女下在監裏,實在是賜平安的意念。
 
“誰能識透此中鐵窗風味,
因神旨意竟變祝福恩惠,
哦主,我愛祢所定的道路,
願萬有向祢讚美到永古!”(蓋恩夫人之‘被囚歌’)

當然,在監獄中也很難,在文化大革命時坐牢,還不是難在失去自由。最難的是監獄裏要用毛澤東思想來改造犯人,像在社會上一樣要強迫人讀毛澤東的書,要強迫人信仰、崇拜領袖。獅子張著血盆大口向我們吼叫,要將我們吃掉,主耶穌要求我們“務要致死忠心”來守住自己所信的道。

乙、曾恩貞姊妹的艱辛十架路

1969年1月8日,曾恩貞、羅斯碩和我三個被從各自所在的監倉中提出來,與另外三個犯人,一同被押送至廣東第二監獄。

曾恩貞姊妹已經是78歲的老人。我們又一次見面,她仍是一副安靜、喜樂的面容。行李是另一個犯人為她拿出來的,她抱著一個枕頭,小聲告訴我,這是與她同倉的一個女犯人送給她的,那女犯人已經信主,一定要將這個枕頭送給她,作個紀念。

為防犯人在路上逃跑,押送的人將我和一個叫鄧貴全的用一個手銬銬在一起。羅斯碩與一個叫康新科的銬在一起。曾恩貞姊妹同另一個男犯人,是各自戴一付手銬。我們一只手被銬住了,只有一只手可以拿著自己的行李,押送的幹部叫另一個沒有行李的犯人替曾恩貞姊妹拿行李。羅斯碩弟兄窮怕了,看守所一個同倉的犯人送給他一條草蓆,他想帶到監獄裏可以用,見曾恩貞姊妹空著手,就請她幫拿著。

從龍川到韶關,汽車顛簸了一天,到韶關時,已經天黑了。第二監獄在犁市,還有幾十里路,要轉車,監獄也已經下班不接犯人,押送的人便讓我們住在韶關市公安局的一個大房子裏。

房子中間有一張乒乓球臺,押送的人安排曾恩貞姊妹睡在球臺上,我們則睡在地板上。不給我們開手銬,我們只能兩個人並排躺下。

我看見老姊妹雙手被銬著,連球臺都爬不上,就對押送的人說:“管教隊長,你怕我們逃跑,應該將我們銬著,只是這個老太婆,你不會還怕她逃跑吧,請你為她打開手銬好不好?”押送的人看見曾恩貞姊妹實在衰弱,不好拒絕,就為她開了手銬。押送的人出去後,老姊妹小聲問我說:“你認識他嗎?”我說:“不認識。"

(曾恩貞姊妹比我大47歲,我只比她的大孫子大幾歲,可是她實在是我的屬靈母親。公社化期間,聚會處的弟兄姊妹不但不能聚會,就是單獨的來往都會被人監視,被人懷疑是搞反革命串連。我同曾恩貞姊妹是親戚,我在馬來西亞的堂大嫂是她的女兒,按親戚我叫她‘恩貞娘’。

我信心的功課是在耕田的山坑路、在收容所及其附屬的農場、在新豐江水庫邊上的叢林中學習的。有了難處就跑到老姊妹家去,從她那裏,我總能得著從主來的亮光。她也希望我能常去看她,因她是地主成份,弟兄姊妹到她家裏會受到更加嚴厲的監視。她對我說:“見不到弟兄姊妹,沒有在主裏的交通,心裏就感到枯乾。弟兄姊妹來我這裏會被監視,只是你不怕,因周圍的人都知道我們是親戚。”

上面曾經提到,1968年上半年,我們頂著極大的壓力,在我家裏聚會的期間,鐘木初姊妹的小兒子葉惠恩,說是在異夢中看見二個青蛙,以後就得著了‘聖靈’的啟示,將但以理書和啟示錄亂解一氣,到處奔跑,找弟兄姊妹去傳他得到的‘啟示’。我說他錯了,他就說我褻瀆聖靈。我擔心他的那些所謂的‘啟示’被不信的人聽見了,就會說我們造謠。他們不管你是誰說的,只認定是你們基督徒。他不知道撒但的詭計,這樣做,實在是將刀把遞在世人手裏,讓世人有理由來打擊我們。他的母親,鐘木姊妹迷糊了,一些老弟兄也迷糊了,說是我錯了。我裏外受著重壓,力不能勝,找到曾恩貞姊妹(葉惠恩弟兄也去過她家對她說過他所得到的‘啟示’了)。老姊妹對我說:“我看他所得到的是假先知的靈,因他心裏很熱,到處奔跑去傳他的那些錯誤的信息。"

我感謝主的恩典,能得著一個在主裏面這麽有根基的老姊妹的理解支持。此後我也知道了主讓撒但的工作出來制造混亂,攻擊我的原因,是祂要對付我的膽怯。開始時,我因膽怯,以至有些該講的真理也不敢講,如基督徒不能崇拜領袖等。我該講的真理不敢講,葉慧恩小弟兄就不該講歪理滿天飛。使我看見:神若不保守,人的膽怯自保實在是徒然的。我明白之後才將自己完全交托主手,放膽將聖經的真理盡都講明。

我指明了葉慧恩弟兄的錯誤之後,也不再在弟兄姊妹面前為自己申辯,也始終沒有在那些審問我的人面前說過他一句話,因為知道我所尊重的鐘木初姊妹和我一樣,都是撒但攻擊的對象,我們都是受害者。只是一班年輕的弟兄卻竭力的為我開脫,使這撒但的工作至終沒有增加我的苦楚,卻使葉慧恩弟兄也被判了七年徒刑;亦有幸與主同釘十字架。

在我們被宣判之前,在公社派出所相聚時,我因想到老姊妹當跑的路將盡,接力棒就要交到我手裏了,想到教會的軟弱、外面的強大壓力,還有撒但魔鬼的攻擊,不禁在老姊妹面前嗚咽起來。老姊妹對我說:“不要擔心、害怕,教會是主耶穌基督的身體,祂會負責的。也不用為妻子、兒女擔心,我們的主會看顧的。"她的話給了我極大的安慰。)

次日起來,仍是那樣戴著手銬上路。押送的人也沒有到過犁市監獄,還差二、三里路就叫我們下了車。向人一打聽,知道還要翻過一個坡才到,就叫我們走路。剛剛下過雨,路滑難行,我們戴著手銬跌跌撞撞的走著,最困難的是曾恩貞姊妹,她是不久前剛從瀕臨死亡的病床中回轉過來的垂危老人,只見她氣喘噓噓,面色慘白,艱難地走著那段上坡路。銬在一起的雙手還拿著羅斯碩弟兄那張草蓆,累得她嚶嚶的哭。我看了斯碩弟兄一眼,對老姊妹說:“恩貞娘,把草蓆扔掉!”她像小女孩那樣看著我,不敢扔。我心痛地說:“扔掉!”她這才如釋重負的扔掉了。

羅斯碩弟兄是窮怕了,也難怪他這麽愛惜那怕是一條草蓆。只是多少時候,我們信心的軟弱卻增加了弟兄姊妹所背負的十字架的重量。求主憐憫!

我們到了監獄南門,我們垂暮之年的老姊妹靠著主的恩典,終於走完了她一段艱辛的十架路。

丙、“你務要至死忠心”

押送的人將我們交給了監獄,監獄的人打開了我們的手銬,我有兩只手可用了。進到監倉還有一段路,我一手提著自己的行李,一手提著老姊妹的行李,我不能讓老姊妹再吃苦了。可是到了男犯人的監倉後,老姊妹卻被隔在門外,她被帶到女犯人的監倉去了。

我和羅斯碩弟兄先被送到入監隊,隊長見我有文化,就將我分到一個老犯人的小組,希望我能做小組記錄員,並幫扶一下老犯人。

入監隊即監獄的集訓隊。(後來我看林獻羔弟兄的見證,知道那也是他曾經坐過牢的地方,只是幾年前他已經被調往大西北的勞改場去了)。幾乎每天都有犯人從各縣的看守所送來,幾乎全是犯攻擊毛主席和林彪罪的。監獄人滿為患,集訓隊因而改為入監隊。

我本來以為監獄與看守所一樣,只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不會有人再來囉嗦我們,我可以歇歇了。可是不,監獄裏也在強逼人學習毛主席著作,天天讀,還要早請示、晚匯報,唱一首語錄歌才讓吃飯。

我知道這是他們崇拜領袖的形式,只是當我思想哥林多前書第十章23-31節時,主使我看見:在一個普遍拜偶像的社會中,凡市場上所賣的,我們只管吃;有不信的人請我們赴席,凡擺在我們面前的也只管吃,不用問那些食物是否祭過偶像的。若有人告訴你,那一樣是他們祭過偶像的,就要因那個人良心的緣故不吃。同樣在一個普遍崇拜領袖的社會中,他們說是讀毛主席的書,我們就只是讀;他們說是向領袖致敬,我們就只是致敬。我們已經表明了不崇拜領袖,如果他們說是崇拜領袖,我們就堅決抵制。在‘牛棚’時,我就想過,如果他們強逼我在毛澤東像前下跪,我就寧願被他們打死。

監獄裏的所謂‘讀毛主席的書’,‘向毛主席致敬’,我還可以勉強應付。當要唱歌的時候,我就動動嘴,不出聲。將“他是人民大救星”唱成“他非人民大救星”。

開飯前,他們在分菜時,我就閉上眼睛默禱。因著深感軟弱,也因著聖靈在裏面的吸引,沒有什麽事時,我總是閉著眼睛親近著主。我幫老犯人們寫家信,他們也都願意向我說心裏話,他們都很尊重我,沒有人會向隊長去匯報我。

犯人小組長名叫蔡幼,也是六十多歲的老犯人,他自己說,解放前他是欺詐、販毒的黑社會頭頭;有人說他就是解放前廣州有名的,‘小兒聞之不敢夜啼’的土匪‘駝背蔡’。他有一個大嫂是基督徒,在廣州一間教堂裏任職,解放後,在他走投無路時曾勸他悔改信主。不久他就被逮捕,被判無期徒刑;後來改為有期,那時他坐牢已快二十年,接近期滿,深得隊長信任。

入監時是他檢查我的行李,發現了我藏在棉胎中的聖經,知道我是信耶穌的,對我特別照顧。

只是監獄裏的犯人,也有很‘積極’的,他們唱起高調來不亞於社會上的紅衛兵。外面刮什麽風,裏面也推波助瀾。他們又在教唱一首“從東方到西方”的歌了,裏面有“全世界人民對毛主席無限崇拜、無限信仰”的歌詞。

我感到他們一步一步的向我逼來,我仿佛看見撒但張開血盆樣的大口要將我吃掉,我的心軟癱了。

我像以利亞在羅滕樹下那樣求死:“我主,祢為什麽不將我帶領到瘋人院去,而將我帶到監獄裏來,以至他們還要來教育我?我已經陷入深淵,我軟弱,我疲倦,我已經沒有了力量!我主,祢接我回去,因為我害怕我會失節,會被撒但吃掉!……。哦主,但願明天在我張開眼睛的時候,能夠發現我已經在祢的寶座前!哦主,求祢讓我歇息歇息,我實在軟弱無力。"

我在想著一段民數記的聖經事實,神要以色列人上迦南地去,以色列人卻發怨言,不肯上去,以至惹神發怒,刑罰以色列人。後來以色列人說:“我們有罪了,情願上耶和華應許的地方去”,耶和華卻已經離開了他們,他們只能倒斃在曠野,再也不能上去了。想到這裏,啟示錄中的一句話在我的心中冒了出來:“他們要死,死卻遠離他們。"我明白了,主耶穌要我跟隨祂前行,我不能留在原來的地步上。現在主要我隨祂前行,我如果害怕,不敢跟隨,將來會痛苦到要死也不能。

怎樣前行呢?我想,我要‘以攻為守’發瘋的鬧一鬧;鬧到他們鬥爭我、禁閉我,鬧到被槍斃,抗拒到底,不崇拜領袖,守住自己所信的道。

晚上,我告訴小組長,我不舒服,不要飯吃。其實我是禁食禱告,求主給我發瘋的力量,鬧!可是到了早晨,我的心卻平靜,鬧不起來。

全監開會,女犯先進場,她們從我們的監倉旁經過,我在上床窗口可以看見她們,我看見曾恩貞姊妹在隊列中慢慢的走著,臉上仍是屬天的平安,看到她的平靜就使我得著肢體的供應。

隊長讓我睡在小組長的旁邊,原是要他監督我。他告訴我,他嫂嫂對他非常好,是他坐牢後唯一記念的親人,問我這次文化大革命,他的嫂嫂會不會有什麽事?我說:“會有事,只是不會有像我這樣大的事。”

他說,他感到我什麽都好,不過就是有點固執。我恐怕我鬧起來會連累他,就對他說:“我是還有問題的,你要離我遠一點,免得我出了事時連累你。"

他說:“不,不會的!”

我說:“我的判決書上說我‘瘋狂’,我真是會發瘋的,你現在看我好好的,到我一發起瘋來就會壞的了。"他還是不相信說:“不會吧!”說到這裏,我的心裏突然一亮,主使我看見一條可走的路。

我迅速地寫好一張報告:“我是一個信仰基督教的犯人,我的改造有特別的難處,心中常常感到苦悶;我恐怕我會犯錯誤。人民政府教導我們要靠攏政府,如實交代自己的思想問題。請求隊部批準我寫日記,將我的思想向政府匯報,爭取人民政府的教育。"

我將報告給小組長看。他看了說:“這不就行了,我這就幫你交給隊長。”他從隊部回來時,我問他:“可以嗎?”他說:“隊長說了,可以。"我們從窗口看見隊長走過。他告訴我,隊長這是往監獄育政科去請示去了。

這裏是非常嚴緊的監獄,我所在的中隊又是監獄中最嚴緊的集訓隊。我是被剝奪了一切權利,喪失了包括信仰在內的一切自由的人,不能說,不能唱,不能寫。這時,我雖然常常在軟弱、傍徨之中,可是聖靈又經常充溢著我的心,每當心裏的沖動無法壓抑之時,就用筆在手掌上寫:“我的主!”“我的神!”或其它經句。寫滿了再洗掉。現在好了,我已經得到批準,竟可以毫無顧忌的來寫我自己的心裏話了,“親愛的主,我感謝祢!”

我已經無法將當時寫的‘日記’重新寫出來了,只記得開頭一頁是一句話:“我的心呀,你為何憂悶?為何在我裏面煩躁?當仰望耶和華,因我還要讚美祂!”。以後,我就逐日的說到我對真神和祂的救恩,我們的主耶穌基督的認識。再後說到我在改造中的困難;因為我是信耶穌的,我對毛主席的態度只是尊敬、服從;“至於信仰、崇拜,那卻只能‘恨不相逢未嫁時’!”

日記寫到這裏,我沉思了;當我還是一個自由人時,我在這件事上頂撞了他們,結果被判了二十年徒刑。現在我是一個重刑反革命罪犯了,若再頂撞下去,是必死無疑的了。我這‘日記’雖然是經過批準寫的,他們只要一翻臉,照樣可以定罪的。只要加上一個“假暴露思想為名,行攻擊侮蔑之實”的頭銜就行了。

我仿佛看見飛旋的子彈向我射來,心裏不禁一震!我想,我有一個妹妹住在離監獄不遠的地方,她能不能來收我的屍,用水洗洗我的槍創口的血污呢?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那樣怕。我問同小組一個老傷兵:“你們在戰場上打仗時,怕不怕?”他說:“未開始時很怕,一打起來,聞到火藥味以後就什麽都不怕了。"啊,開始吧!免得我的心總是畏縮。

我寫了一封信作為遺囑,希望能夠寄出去。我家裏人知道我打算將孩子們的名字取成“阿利路亞”。大的女兒取了音節“阿”,名叫“婀娜”;小的兒子取了音節“利”,名叫“利和”。我在信中說:“婀娜”的名字要改為“婀莉”,“利和”的名字要改為“路亞”;希望家人能和睦相處。我的家人看見這信,因著我將孩子們的名字已經續完整了,就會知道我打算不回去的了。我必須先將這封信寄出去,因為一進禁閉倉就再不準寄信的了。

我覺得一切的事都已經做好了以後,就又寫了兩篇。一篇指責他們迫害神的兒女,一篇說到有大災難會臨到這世代,主耶穌會再來。寫好了,忍著寒冷洗了個澡,禱告過,就將那‘日記’拿出去要交給隊長。

我來到長巷口,請值班的犯人為我開了鐵門,我到隊部門口要找隊長;隊長不在。等了兩個鐘頭又去找一次,又是不在。奇怪,為什麽這‘日記’交不上去呢?難道其中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我安靜的又將‘日記’重新看了一遍,覺得末後兩篇與前面的不調和。撕開,改為以禱告結束。聽說隊長去什麽地方去了,改好以後也沒有交。

禮拜天,我整天躺在自己的床位上閉著眼睛禱告。我不想跟別人說話,因為我實在軟弱,我要到主裏面去尋求庇護和力量。小組長在我的旁邊他自己的床位上縫縫補補,偶爾跟我說一兩句話。另一個姓鐘的小組長,在下床用毛筆在幫助同組的犯人在棉胎上寫各人的名字,等著集中收藏起來。

禮拜一上午,小組長對我說:“壞事了,剛才檢查我們小組的報紙,發現有一張印有毛主席大幅照片的報紙上塗了許多墨。估計是姓鐘的小組長不小心弄的,可是他又不承認。隊長問會不會是你在搞破壞,因為一個小組只有你一個年輕的。我說不會,因為我知道你整天連床都沒有下來。隊長又問你‘日記’寫好了沒有,他要看。"我說:“寫好了”,便拿給他交上去。

在那個時候,塗污了毛主席像可是大罪,平民百姓可被判刑十幾年,一個罪犯更是不堪設想。我深深的感到,跟隨主才最安全,一切的事有主負責;如果憑著我們自己,我們也不知道橫禍會從哪裏飛來。

又過了兩天,隊長找我到中隊部談話了。隊長姓文,湖南人,說的話我僅可聽得懂;沒有一點笑容,使人望而生畏;只是聽犯人說,他為人卻善良。他叫我在小凳子上坐下後就對我說:“你寫的‘日記’我看過了,看起來你的宗教信仰很深啊!”我說:“是的”。他說:“我知道廣州有許多禮拜堂,現在都怎麽樣了?”我說:“都被封了。”他說:“唔,我相信,那些禮拜堂以後都會還回給你們的。只是,我不管你是怎麽樣來到這裏的,你都得遵守這裏的紀律,你已經被剝奪了政治權利,不能在這裏搞宗教活動,知道嗎?”我說:“知道。”

我看見,那首‘從東方到西方’的歌不教唱了,中隊犯人要搞什麽宣傳毛澤東思想的文娛活動,他也不要我參加。(後來我還聽說,文隊長在一次小組長會議上,說過我是一個信教迷,並說他發現我那封作為遺囑的信有問題,不能給我寄出去)。只有另一個姓姚的中隊長看過我的‘日記’之後,在一次晚上點名時,沒有提名的罵了我一陣子。因為我的‘日記’裏有一段話:“雖然世界忘記了祢,可是祢的見證仍在世界,人們還以祢的出生來作紀年,稱之為‘公元’,還以祢所定的日子來作為休息日,而且親切地稱為禮拜天。"他罵道:“二、三十歲的後生仔,又不是七、八十歲的老頑固,竟敢將我們的公元紀年和禮拜天,說成是出於他的神的,簡直是反動透頂!”

主耶穌說:“人到我這裏來,若不愛我勝過愛自己的父母、妻子…,和自己的性命,就不能作我的門徒。"又說:“你務要至死忠心。”撒但魔鬼最狠的一招就是以死來恐嚇我們,叫我們離開主,不再跟隨祂。基督徒必須“雖至於死,也不愛惜性命才能勝過它。

記得《荒漠甘泉》那裏一段話:“我是一只牛,任憑神在祭壇和犁溝間來為我揀選。"祂將雅各放在祭壇上,卻留下彼得、約翰在祂的工場中來負軛。這段經歷讓我看見,親愛的主,祂要保守留下我來負軛。

“哦,大能的主,信實的神,我感謝祢!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在祢手裏,祢以風為使者,以火焰為僕役,祢能用我們根本不知道的人,想不到的辦法來拯救祢的孩子。祢告訴我們,祢曾保守了七千人,是沒有向巴力屈膝的,是祢以祢的能力和奇妙的作為,保守了祢軟弱無依的孩子。感謝讚美祢!”

丁、“這些事終必為你們的見證”

鄧文清弟兄在河源看守所被關了二年。顯然,河源縣的革命委員會保衛組猶豫不決,不知道應該怎麽來判他。龍川縣的保衛組將他算在我們的‘裏通國外的反革命集團’之內,河源縣保衛組知道那罪名是不能成立的,可如果當‘現行反革命’來判,又太便宜了他,因在1968年,現行反革命最多是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因難於決定,便一直將他關在看守所。

1970年來了一個‘一打三反’運動,又一次對‘階級敵人’大開殺戒,許多‘惡毒攻擊我黨和社會主義制度’的‘現行反革命’被判死刑。1968年的‘對反革命一個不殺’的‘最高指示’言猶在耳,轉眼間全國各地又一片‘殺、殺、殺、殺!’之聲。監獄的幹部給我們讀各地的判刑廣告,一張廣告就有六、七十個人被判死刑,立即執行的。

新到監獄的犯人對我們說,有在看守所與他同倉的人,只是有些攻擊言論,在看守所被關了二年。一天管教叫他出去,他很高興,以為是釋放他,萬萬想不到竟是上了殺場。

一天晚上犯人的學習時間,幹部又給我們讀一張長長的判刑廣告。一連幾十個都是:“判處死刑,立即執行。”接著讀:“罪犯鄧文清,……”,我的心‘格登’一聲:“哦!我的弟兄已經倒在血泊中了!”好在最後卻是:“判處無期徒刑,強迫勞動改造。"

不久,鄧文清弟兄也被送到第二監獄入監隊,其時我已經離開了入監隊被分到機修中隊。

看守所是只管看守犯人的地方,看守的人不管你在裏面做什麽事;看守所因而是一個可傳福音的地方,無所事事的犯人可以整天津津有味的聽我們講聖經故事,只要沒有人告密就可平安無事。鄧文清弟兄在看守所時間長,傳福音的成效卓著,因而有“在看守所關押期間仍然散布反革命言論”的罪名。

到了監獄以後,鄧文清弟兄抱著必死的決心告訴人,他是基督徒,只讀《聖經》,不讀毛主席的書。有監獄的管教對我們訓話時說過:“毛澤東思想是馬克思主義的頂峰,是當代最銳利的思想武器,我們用毛澤東思想來改造你們犯人,就一定能將你們改造好。"他們因而要求犯人要讀毛主席的書,不讀毛主席的書就是抗拒改造,就是‘抗改分子’。按照他們的鬥爭哲學,對抗改分子就要開鬥爭會來鬥爭,要通過‘七鬥、八鬥’來將抗改分子鬥好。他們要開鬥爭會鬥爭鄧文清弟兄了。

鄧文清弟兄早早被關進了看守所,在外面沒有經歷過很多群眾鬥爭,到監獄中補上了。

監獄裏的犯人鬥犯人也是很殘酷的,犯人們除了要表示自己靠攏政府積極改造,勇於向壞人壞事、抗改分子作鬥爭之外,還有平時積怨乘機報復的;鬥爭會的聲勢也同外面差不了多少。雖然毛主席有“要文鬥,不要武鬥”的‘最高指示’,可是又可用“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要文質彬彬”、“要觸及靈魂”的‘最高指示’來支持要打人的理由。監獄裏鬥爭也有將人打死的,那時不像今天,監獄裏死了人有譽論追究,那時死了就死了,沒有人能追究。

鄧文清弟兄還算好的,因為他是姓文的隊長主持鬥爭會,文隊長預先跟犯人們打招呼,不準他們打人,只叫他站在中間,犯人們圍著他喊口號,一個個犯人發言,批判他們認為的天主教和傳教士的‘反動’、欺騙、罪惡。這樣一連三個晚上。

主耶穌基督給了鄧文清弟兄夠用的恩典,使他心裏平安。他也感到那些犯人的所謂‘批判’根本不著邊際,他們只是在批判‘宗教’,完全沒有觸入到他的信仰。

在監獄裏的這次被鬥爭也給了他很深的印象,在他出監後所寫的《告同蒙恩召的弟兄姊妹書》中,他說,那次被鬥爭使他看見,我們的信仰不是宗教,我們是神從世界中呼召出來的一群,中文《聖經》中的‘教會’,是翻釋的錯誤,原文不是‘教會’而是‘召會’,我們要從宗教中出來,要恢復‘召會’的名和地位。

被鬥爭後,文隊長找他談話,告訴他:“這是監獄,只負責監管,我不管你是怎麽進來的,可是在這裏你就是犯人,是被剝奪了自由的犯人。我們不能強逼你不信教,仍然尊重你的信仰,可是你已經被剝奪了進行宗教活動的自由,你不能在這裏傳教。希望你能明白。”

文隊長的這番話,比當時社會上肆意踐踏我們信仰的情形,已顯得相當明理了。出監後,我與他說起我的經歷時,他說:“我當時感到奇怪,一個監獄裏的管教怎麽那樣明理,原來是我的弟兄,已經在那裏打過仗了。

事實上不單是我在那裏打過仗,我從犯人和幹部的口中知道,早有天主教的神父、修女在監獄裏打過仗了。當我們面對撒但所掀起的狂浪,緊緊的靠著主持守著自己的信仰時,雖然看見有些無知的管教幹部氣勢洶洶的要把我們吃掉,可是也能見到能夠理解、尊重我們信仰的管教幹部,這都是在我們前面走過的,神的孩子們披荊斬棘所開出來的路。

鄧文清弟兄原以為自己必死,他的抗改實在是找死;他這樣的抗拒,如果在外面是必死的,想不到監獄,倒成了避風港。這事以後,鄧文清弟兄看見,主耶穌不要他現在為祂的名去殉道,主耶穌要他留下來作見證。

他一直是思想改造的‘抗改分子’,可是他遵守‘監規紀律’卻是典範。有一次,隊長安排他們一班年老的犯人去打掃監獄中的一塊空地,算是給他們放放風。隊長向他們宣布紀律:“掃地時,不可檢任何東西。”

鄧文清弟兄正在患咳嗽氣逆的病,他正想能有點陳皮能下下氣,就看見地上的一個柑皮,就順手檢了起來放在口袋裏。這時口袋似乎有聲音說:“你違犯監規紀律了”。“哦,是的,我違犯監規紀律了。”他便伸手要將柑皮丟掉,他又似乎聽見那柑皮說:“你以為你將我丟掉就算了嗎?你這是隱瞞錯誤。"丟掉又不行,他只好乖乖的走到隊長面前,向隊長說:“報告隊長,我違犯了紀律,來向你認錯。”隊長問:“你犯了什麽紀律?”他將柑皮拿出來說:“我檢了一個柑皮,因我咳嗽,本想用這柑皮來下下氣。"隊長說:“給你了。"

在監獄裏,我們不能傳福音,不能用口為主耶穌基督作見證,可是我們可以用行為來為主作見證。我們朝夕與管教幹部、犯人在一起,他們都知道我們基督徒是怎麽樣的人,這就是我們的見證。

很多時候,基督徒純淨、敏銳的,沾染不得一點污穢的良心,就是我們的見證。巴爾紮克的小說中,描寫一個虔誠的女基督徒,臨終時感到曾經忽略了小兒子,沒有給他以足夠的母愛,在她兒子面前痛哭流淚,請她兒子原諒。這事使她兒子感到莫明奇妙,對她說:“媽媽,你這是怎麽啦,我不是很好嗎?”巴爾紮克將這事稱為“聖女的懺悔"。 我想,我們鄧文清弟兄的認錯,也可稱為‘聖徒的認錯’。

入監隊的集訓結束後,鄧文清弟兄被調到機修三隊,每天坐在一張小凳子上槌小鐵釘。機修三隊與我所在機修一隊同在一個工場。我感謝主的恩典,在外面我要見老弟兄要跑一百多里路,可是在這裏我天天可以看見他。

鄧文清弟兄表示‘接受改造’後,他也讀毛主席的書了。他讀毛主席的書後,就用《聖經》的真理去寫自己的‘心得’,如他讀到有關毛主席論戰爭的文章時,他就寫了幾萬字的‘論人類戰爭’,寫完了就交給隊長。出監後他對我說:“我也知道他們不會看,可是我覺得我是交在主手裏,交出去後我就不管了。”

他常常閉著眼睛禱告,有犯人報告到隊長那裏。隊長問他:“你常常閉著眼睛,是幹什麽?”

他回答:“禱告,求主耶穌。"

隊長說:“求什麽,有什麽好求的!”

他平靜的回答:“求主耶穌赦你的罪。”

隊長喝道:“我有什麽罪,簡直反動透頂!”

對鄧文清弟兄的種種‘抗改’行為,幹部也沒有辦法,只在每次開大會時恐嚇他:“鄧文清,你現在既是無期徒刑,再這樣下去,你要考慮你的下場。”

他寫那麽多‘心得’,卻從來不寫‘上訴’。1977年以後,管教幹部知道他的案件有錯,對他說:“你的案情若在什麽地方有錯,你可以上訴。”

他卻回答說:“你們政府弄錯了,是你們的事,為什麽要我上訴呢?”

鄧文清弟兄被判無期徒刑,進了監獄以後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出監,真是至死忠心跟隨主!不管什麽時候,我見他都是臉上帶著屬天的平安、喜樂。在他面前我深感慚愧,因我在牢獄中,常常為著妻子、兒女掛心;總盼著什麽時候能夠從監獄中出來。

戊、監獄裏的福音使者

周詠儀姊妹原來開了一間旅店,公私合營後,就成了興寧城商業系統中的一個職工。她是屬主耶穌基督,結滿了仁義果子的枝子;群眾都知道她是個好人。被關進牛棚之後,紅衛兵的頭頭總想爭取她,叫她放棄信仰。叫她學習毛主席的著作,又找到許多破除迷信的書給她看,告訴她:“只要你不信耶穌,就可以放你回家。”

那紅衛兵的頭頭每次見到她都問:“周詠儀,我給你的書,你有沒有好好地看?”周姊妹回答:“有看。”問:“有沒有學習心得?”答:“有。”問:“還有沒有神?”答:“有!”最後因為她總是‘頑固不化’,‘不可救藥’,興寧縣革命委員會保衛組便以現行反革命的罪名,判了她有期徒刑十五年。

她被送到第二監獄女犯入監隊時,曾恩貞姊妹已經先在那裏。她聽見曾恩貞姊妹所在小組的犯人,用著極其無知的話‘批判’姊妹的信仰。感到若對這些人講信仰,簡直是‘將珍珠丟在豬前’。曾有一段時間她在犯人中閉口不說自己的信仰。

入監隊的集訓結束後,她被調到棉織車間,負責棉布的成品檢驗。此後,她裏面感到郁悶,她不能靜默下去,她要在犯人中傳福音了。

她為一同工作的犯人禱告,乘機會向她傳福音。一個與她交接班的犯人很高興的接受了主,成了她的姊妹。那姊妹渴望知道神的話語;周詠儀姊妹苦於沒有《聖經》,就跟她約好,在每次交班時,將一段經句寫好放工具箱中,讓那姊妹背下來。那姊妹的記憶力好,每天都能背一段,幾個月後周詠儀姊妹感到力不從心了,因為她能背的經句都讓那姊妹背下來了,她再也寫不出了。

管女犯人的都是女幹部。棉織車間管生產的隊長見周詠儀姊妹工作認真、負責,從不出錯,對她非常信任。周詠儀姊妹身體不好,隔一段時間就患一次病,每次患病隊長都將她送到監獄的犯人醫院。住院一禮拜,或十天、八天又好了。每一次住院都會接觸到生人,她都會留心,看有沒有機會傳福音。這是她的慣例,這慣例一直延續到她出監以後,每一次住醫院傳福音,她都能得著幾個果子。

當父神將祂的獨生兒子交給人釘十字架時,加略人猶大出賣祂,祭司長、長老捉拿祂、審問祂、定了祂死罪。仇恨祂的作假見證誣告祂,盲目的群眾跟著祭司長高聲呼喊‘除掉祂’。彼拉多明知耶穌無罪卻將祂鞭打、交給猶太人釘十字架,希律和兵丁藐視、戲弄祂。門徒遠遠的跟隨,耶路撒冷的女子為祂哀哭,古利奈人西門代祂背十字架,跟隨祂的女徒一直跟祂上到各各他,遠遠的觀看事情的終局,並準備了香膏要去膏祂。兵丁分了祂的外衣,為祂的裏衣拈鬮,祂的母親馬利亞的心被刀剌透。官長和路過的、與祂同釘的犯人譏笑祂。強盜認罪悔改信靠祂,百夫長驚異,認祂是神的兒子,聚集觀看的眾人都捶著胸回去。向來等候神國的亞利馬太的約瑟和尼哥底母從暗暗的信祂到在人面前認祂,從害怕人的陰影中勇敢地出來厚葬了祂。

耶穌基督是神放在錫安的一塊絆腳的石頭,跌人的盤石。耶穌基督的被釘十字架顯明了各種各樣人的心思意念,成就了神對世人的審判。照樣主耶穌基督也借著屬祂的小子們的饑渴、作客旅、赤身露體、病了、坐牢等等在世上的患難、十字架來顯露世上萬民的心意,看他們是向善還是向惡,是愛光還是恨光,從而成就了祂對天下萬民的審判。(馬太福音二十五章31-46節)

主耶穌的門徒跟隨祂傳道、趕鬼、醫病有時,跟隨祂上各各他有時。在通往各各他的路上,所能做的傳福音工作實在是有限的。一粒麥子若是落在地裏死了,‘就結出許多子粒來’。基督徒在患難中傳福音,主要的不是靠著口舌,而是靠著生命的傳遞。

己、為教會,要在我們的肉身上補滿基督患難的缺久

張偉勝與明慧結婚後,政治運動一個接一個。明慧對他說:“照形勢看,你要坐牢,只是你可以放心,不要顧慮,‘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我不會離棄你的。神要造就你,你坐牢可以唱‘我是一只關在籠中小鳥’的詩歌;你只要思念主也思念我就行了。”於是她教會了張偉勝唱蓋恩夫人寫的那首‘被囚歌’。

1958年,張偉勝第一次被抓坐牢,罪名是:反動匪道門頭頭,反革命;判刑10年。坐了五年,劉少奇上臺,於1962年獲釋。

獲釋後受管制,每有政治運動,張偉勝都會被抓去,被關幾十天或幾個月不定,這些事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1966年是最後一次,也是最重的,被判有期徒刑20年。

張偉勝弟兄被判刑後,先被送到梅縣廣東省第三監獄,三年後被調到粵北地區的樂昌縣廣東省第五監獄。

他被分到農業隊,每天鋤地種菜,吃不飽,很是辛苦。犯人吃飯有個秘訣:一盆飯界為四塊,一口一塊,不要嚼就吞下去,這樣可以消化得慢點,少忍受些饑餓之苦。

犯人在饑餓時,看見有嫩的菜心,就摘下來往肚裏吞;有飛來的蟲、蚱蜢,有地下爬來的四腳蛇,抓到了馬上點火燒了就吃。

前面說到,監獄要求犯人要讀毛主席的書,做了一天苦工後,晚上還有二個小時令人討厭的學習,弄得人又累又乏。每個犯人都有一本毛主席語錄,一定要保管好,尤其是裏面首頁的毛主席像,稍有污損就會被指為破壞。犯人中常有人要立功贖罪,陷害別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別人的語錄本中的毛主席像弄壞。犯人們害怕被陷害,每次做工回來,首先是檢查,看看自己的語錄本有沒有被弄壞。

有一次,張偉勝回到監倉,拿起‘毛主席語錄本’一看,不得了,毛主席像的脖子處被指甲劃了一道很明顯的痕,像割頸一樣的深痕。

他馬上拿到中隊部去報告隊長:“有人破壞我的語錄本中的毛主席像”。中隊部不容分說,認定他這個階級敵人是對黨,對毛主席極端仇恨的,沒有別人,就是他自己搞的破壞;於是就將他關在‘禁閉倉’中。

‘禁閉倉’是監中之監,每倉只關一個人,總共不到三平方米空間,只有一張草席鋪在地上,一個供犯人盛大小便的馬桶;不準掛蚊帳,一來為方便看守的人在小窗口中監視,二來怕犯人把蚊帳撕成條子自殺。

那時正當夏天,樂昌地處內陸,夏天氣溫很高。禁閉倉是水坭樓,上面沒有隔熱層,在炎陽曝曬下,人在裏面好像在烤箱中一樣,被烤得直冒汗。蚊蠅又多,馬桶中的糞便很快便長了蛆蟲,從馬桶中爬出來,到處爬,甚至爬到他的身上去。

他想:“《聖經》上說,‘在火湖裏,蟲是不死的,火是不滅的’;怎麽我還沒有死,蟲就爬到我身上來了呢?我就是死了,也是上天堂,而不是下地獄的呀!”

被關在五監的只有張偉勝一個基督徒,見不到弟兄姊妹,得不到肢體的供應,好像是無窮無盡的苦難使他心裏發昏。他感到窮途末路,灰心絕望,實在難以忍受,就想自殺。他想就是自殺了,主耶穌也會接他回天家,因為他確實信了主,清楚得救,知道自己有永生。

他將衣服都脫光,把褲子撕成布條子抽自己的脖子,抽緊了再打個死結。他昏過去了。可是不知道怎的,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又醒過來了,摸摸那死結,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動鬆開了。他望窗外的天空呼喊:“我的主,祢為什麽不讓我回到祢那裏去?”
一個人獨自被關在禁閉倉裏,晚上蚊子成群;那蚊子是山蚊,體型特別大。饑餓的蚊子在他全身上叮,甚至往耳朵、鼻子裏鉆,叮得他根本無法安靜片時,他就向主 禱告:“主啊!我要死,祢又不讓我死;祢既不讓我死,就求祢給我活路。但以理被丟在獅子坑裏,祢掩著獅子的口,不讓獅子咬他,現在也求祢行在但以理身上的 神跡也行在我身上,命蚊子不要叮我。”禱告完了,蚊子真的就不叮他了,只‘蚊、蚊、蚊!’‘蚊、蚊、蚊!’的,好像催眠曲那樣唱歌給他聽。

他在禁閉倉被關了七十天,幹部查不到是誰幹的,又把他放了出來,繼續坐大牢,做苦工。

我們在前面曾經說到,主耶穌曾賜給張偉勝弟兄一個好妻子黃明慧,她承擔著偉勝弟兄的家庭經濟重擔,讓偉勝弟兄可以全心侍奉主。在看見有牢獄之災要臨到偉勝 弟兄時,她教偉勝弟兄唱蓋恩夫人的被囚歌,鼓勵他為主奔赴疆場。真是難得的一個與弟兄同負一軛的好姊妹!偉勝弟兄寶貝這個妻子勝過自己的性命。

前幾次坐牢,都是明慧姊妹獨自挑著家庭重擔。1966年偉勝弟兄被判20年徒刑後,開始幾年明慧時時會給他寄信、寄錢、寄物。後來斷了,偉勝弟兄再也見不 到她的來信,就寫信問他的秋蘭姐,要知道是什麽原因。她姐回信說:“明慧已經搬到另一個地方去了,你要順服在上者就有美福在後,不要擔心。”一連幾次她都 是這樣說。

又過了幾年,偉勝弟兄患淋巴結核、肺結核,頸項左右兩邊各三個,後腦上一個,一共腫起七個蠶豆般的淋巴結,每天高熱41℃,被送到樂昌雷土監獄犯人醫院 裏。醫院裏的人以為他會死,要把他送到太平間去(停放死人的房間)。只是偉勝弟兄知道自己不會死,因為主借著《聖經》上的一句話對他說:“這病不至於 死。”(約翰福音十一章4節)

他對醫院裏的人說:“不要把我送到太平間去,我不會死。”他們問他說:“你怎麽知道你不會死?”他說:“我是信耶穌的,耶穌告訴我,說我不會死。”

偉勝弟兄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死,可是牢獄加重病,心中陣陣悲愴,切切的思念自己的親人,寫信給他姐:“我想明慧已經死了,你不要瞞住我。”姐姐這才對他說實話:“是的,明慧四年前已經回到主耶穌那裏去了。”

他雖然早有預感,可接信後還是猶如五雷轟頂,心中淌血,淚如泉湧。

他禱告:“我的主,祢知道我的深重苦難,祢為何站在遠處?祢為何掩面不顧?……求祢記念我的妻子為祢的名所付上的一切,求祢接她在祢的懷裏,擦乾她的一切眼淚!”

後來主為偉勝弟兄開路,監獄醫院裏的一個犯人主治醫生,建議他通過他的姐姐找在香港的弟弟張曹寄回一種特效藥,將他的病醫好了,只留下了歪嘴巴的後遺症。

失去親人的偉勝弟兄的二個兒子,歷盡了艱辛終於長大成人。

被送到勞改場的弟兄都經歷過勞累、饑餓的痛苦,這裏不一一述說。

這是一條血淚斑斑的十字架道路,在這條路上有痛苦、有眼淚、有掙紮、有哀嘆,甚至有比死更難的剝奪。也有神無限的體諒和不止息的愛,有在祂裏面的平安,有 爭戰得勝的凱歌。《聖經》告訴我們,這是“為基督的身體,就是為教會,要在我們肉身上補滿基督患難的缺欠。”(歌羅西書一章24節)

己、有主幫助,人能把我們怎麼樣呢?

與第五監獄張偉勝弟兄孤單的光景不同,第二監獄關了三個弟兄二個姊妹,算得上是一個團隊。雖然我們被隔開在各個中隊,不能聚會交通,有時就是見了面也不能說話;可是在靈裏我們能感到肢體間的互相支持。曾有幾次,苦難使我心裏發昏,極其軟弱,如果孤獨無援的話,我就跌倒了。只是,在靈裏的這個團隊,是五股合成的繩子;我感到有另外幾股繩子在托著我,我才沒有被拉斷。

1970年的一天,車間停電不能開動機器,隊長叫我們到外面去修理一段電線,看見一班女犯人提著洗澡的熱水從我們工作的地方路過,曾恩貞姊妹也在其中。一個矮矮胖胖的年輕女犯人兩手提著兩桶熱水,曾恩貞姊妹就像小女孩那樣跟著她跑。主耶穌安排了人在照顧她。在公社牛棚時,主耶穌安排一個天主教的年輕姊妹鄔祿貞與她關在一起,照顧了她幾個月。主耶穌一直安排在她身邊的人在照顧她。求主報答賞賜那看顧她的人。

1971年後,我就再也看不到老姊妹了,每逢全監集會,我就用目光在她們隊中尋找,可是再也見不到她了,我想她可能是病了。

有一天,我心裏切切的懷念老姊妹——我屬靈的母親:我好像看見她正在彌留之際,身邊沒有一個親人送她。我離她很近,只有幾百米的距離,可這是咫尺天涯,我沒有辦法到她面前去拉拉她的手,向她說一聲:“天家再見!”

“親愛的主,祢的孩子在世界上的一切失喪,求祢以祢自己來代替;祢接我們的姊妹回去,祢拭乾她的眼淚。”

出監後,我們知道曾恩貞姊妹是1971年被主接回天家,具體的哪一天不清楚。是監獄草草將她埋葬了,她的親屬於1979年她得著平反後,到監獄中去找她埋葬的地方,因埋葬的地方已經被推平做了射擊場,再也無法找到。

主耶穌成就了對她的應許:讓她為著祂的名死在疆場上。這是主耶穌基督的恩典,是基督徒最好的終局。《聖經》上說:“我聽見從天上有聲音說:‘你要寫下,從今以後,在主裏面而死的人有福了!’聖靈說:‘是的,他們息了自己的勞苦,做工的果效也隨著他們。’”(啟示錄十四章13節)我們的姊妹是有福的,她已經得著了主耶穌要她得著賞賜。

還在被送到監獄的路上,我的腦中突然顯出一個異象,我看見我在一個工廠的車間做工。後來,我真的被分配到棉織機修車間。

管生產的隊長姓楊,很信任我,分配我學開一部他所寶貝的銑床。我本來是讀物理的,學那些工作很容易上手。

小時候聽我祖父給我們講聖經故事,約瑟的故事使我特別感動。現在我知道,我之所以那樣感動,是因為主也命定我有這樣一段監獄生涯。約瑟在埃及、在獄中有主與他同在,使他手中的工作盡都順利。我心裏很有把握——主會祝福我手中的工作的。

經常會有許多特殊的生產任務,照人看來,我們的設備是根本無法加工出來的。可是因為別的工廠也無法加工,隊長只好硬給我們壓下來。別人遇到這種情況就會叫苦,我卻暗暗的高興,因為我知道,隊長既將這樣的任務壓下來了,就是主已經將這事交在我的手裏了。我就靠著主的帶領,一步步的做去。我看見:沒有資料,資料有了;沒有工具,工具有了;辦法有了。最後完成了,完成得超乎隊長的要求。

有好幾次,他們對我的工作感到希奇,以至監獄的領導人都來看我做工。因為外面那些設備齊全、技術力量雄厚的大廠都加工不出來的東西,我卻利用僅有的一臺銑床加工出來了。

常會有這樣的事,我發現我的工作現在須要一種刀具或是工具,是原來沒有想到的;我到倉庫看看,剛好進了一批刀具、工具,剛好有我所需要的。不要說我是個沒有行動自由的犯人,我就是一個自由人,馬上去廣州買,來回也要幾天。

生產不斷發展,工廠由原來的維修小廠,發展成為一個機床廠。設備越來越多,我所做的工作也越來越多,因為管生產的隊長都信任我,將重要的工作交給我。我靠著主,甚至將當時被認為是最尖端的弧齒錐齒輪的加工技術,從加工刀具到幾十個計算公式,直到具體加工都完美的創出來了。最後,我因著技術革新的成功,成了全監聞名的人。為此監獄破例的給了我兩次減刑的獎勵。

有幾個管教幹部本來對我很兇,千方百計的要來‘改造’我的信仰。一有什麽運動又想借機打擊我。我看見他們惡狠狠的瞪住我,好像要將我吃掉,心裏就唱:“祂使軟沙作海界限,波浪雖狂,不能再前。”

管生產的楊隊長常於人前誇我,這是難怪的,因為他是慧眼識人的伯樂。我可以在他跟我的談話中猜到他們幹部對我信仰問題的爭論。他對我說:“我了解你們的信仰,因為在解放初,我曾作為工作隊被派到教堂中去。我們勸那些信徒不要信耶穌,就遭到堅決的反對;我們要求他同帝國主義劃清界線,他們就表示可以接受。”

我出監七年後,監獄中因為重要的技術問題,一個姓李的隊長特特為為的輾轉到我家裏找到我,請我回去幫他們。我又一次見到楊隊長,他高興的告訴我:“第一次在名單上看見你的名字,因你的名字的前二個字與監獄中的一個管教幹部的相同,我就問他,你是不是他的兄弟。他告訴我說是,並且說你是個聰明仔,那時我就知道你了。”

“哦主,我們感謝祢!祢實在是掌管著天上地下所有權柄的主。當祢握住我們的手在風浪中前行時,我們不必自己去測量風浪,祢能夠用我們根本想不到的人,想不到的辦法來拯救我們。祢要我們活著,就負責保守看顧,就是要渡過死河,祢也一直溫柔的引領。敵擋祢的,雖能將我們下在監裏,向我們口吐恐嚇兇殺的話,可這都是成全祢旨所定的必成之事:當我們靠著祢的恩典站住地位時,祢就借著祢的孩子們彰顯祢的榮耀。有祢幫助,我們就不怕世人。”

編後記:
此書寫完了上、中二篇,本來計劃還有下篇,敘述1979年以後的教會復興,只是感到‘歷史’必定要有一點距離,離得太近往往會‘不知盧山真面目’,加上另外還有一些原因,只好暫時擱置。我會積累資料,只是可能要由後人來續了,因為歷史本來就是要由‘後人’來寫的。
 


未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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